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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直白了吧:P

P大记事(双子穆主)29【即番外第二】

【生活已经如此艰难,何必互相伤害:)

Just be nice.

Open your mind, or stop reading.


冰河一直是让我无法缕清思绪的人物,不知对他该爱该恨。

寻图章倒是真的,不过不是欧洲人。

希望紫禁城的管理人员不要给扔啦,窘。】


二十九、

 

       冰河其实不太乐意沙加为他那部戏联络的导演。克里斯托人很不错,但也许是因为太没有棱角了,总觉得他对自己本子的理解有一点点误差。第一幕,主人公亮相的那一大段独白本应该如平地惊雷––––人物如不疯到一定程度,怎么会想火烧紫禁城?但他却指导雅可夫将台词分成好几个小块、“crescendo、crescendo”地强调一点一点将感情推上去。这种处理也有它的新鲜之处,可是冰河偏偏不喜欢。

 

       要是由卡妙来导这部戏就好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剧本定稿之前冰河曾按照穆的建议、向他咨询了几次古建方面的细节问题。越是深谈,他对这学长越是倾慕––––卡妙表面上波澜不惊,内里却如埋藏了座火山,剧本的关键之处,竟都彻底懂得。活了二十岁,能使冰河佩服的人不多,大部分时候,他对身边的同类是鄙视的。

 

       ATM机前每次都排着长队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戴上耳机,捺下性子等着。冷眼看看,前边几对情侣,想来是周末要出去约会来取点钱吧,卿卿我我黏黏糊糊,队伍该前移了也不知道及时跟上,简直是给别人添麻烦。好容易轮到了自己,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操作。他走到一旁无人的角落里掏出手机,发现有来自卡妙的未接电话,心中一喜,给家里发微信的语气就缓和了些:“刚给你农行账户里转了一千块,查收后告诉我一声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他本来想发的是,“他下次再这样,我也管不了了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父亲嗜赌挥霍、自称小赌怡情,母亲软弱妥协、却是不离不弃。大多数大二生还在靠父母供养,冰河这个月却已是第二次给她汇生活费了。他心里要说的是实话,十二月还没开始,他充饭卡的预算已经这样凭空泡汤了。看来还要再找份家教的工。

 

       母亲昨天发了请求之后应该是在一直等,秒回复:“谢谢!真是过意不去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冰河怒不起来。一辈子,她也是可怜虫,他不愿像她那样活。

 

       这一边是暂且释了重负,另外那一边却让他有些犹疑。月初,冰河曾鼓起勇气、提出请卡妙来P大礼堂听场音乐会。几分钟后收到回复:“感谢学弟的邀请,但那天是米罗生日,我提前有了一些安排,所以不凑巧了,实在抱歉!”米罗他暑假里见过的,是在五塔寺,那天他随着卡妙在院中成群的石碑和栓马柱之间徜徉,手上戴着卡妙分给他的一只线手套,抚过明清匠人的刀刀心血,却惦记着青发人那纤长的五指平日里是怎样穿过这些毛线纤维。米罗来送午饭,冰河本能地确认,自己不喜欢物院的人。

 

       八号的音乐会,是他第一次以商讨剧本细节之外的理由约人家。虽然不确定在期待什么,但既然如此碰壁,他就暗暗下定决心不再主动联系。他说到做到,这不快三周了?穆又连着两个周末没有出现在排练现场,所以他无从得知卡妙的近况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不过,回拨电话应该不算违背自己的誓言吧。

 

     “学弟,有个事情想麻烦你,”卡妙的声音里听不出罅隙,仍然温柔而干脆,“我这边有个朋友刚来P市,要在这里工作两年,他想请个会英文的人陪他转几天,因为特别提到了故宫,所以我就想起你来。不知你有空吗?”

 

       冰河上个学期刚刚拿到了导游证。这个艾扎克,据卡妙说也会说法语,所以就更方便了,更何况还会付些酬劳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现在没法跟钱过不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到底是芬兰人。冰河已经毛衣外罩卫衣,艾扎克上身却只穿了件薄长袖,下边简单一条牛仔裤。他们在天*安*门*东站地铁口会合,边厮认边走过端门广场去买门票。从前兵士戍守的排房,如今已不知被什么人承包了去,到处都是宫女生活展、太监生活展和后妃生活展等骗人的玩意儿,冰河看艾扎克好奇张望的样子,心里想,初来P市,有你上当的时候,唉。

 

       兜售小纪念品的商贩们果然已经盯上了这高个儿外国青年,操着流利的中国式英语指指手中花花绿绿的冰箱贴小扇子:“Sir, you buy? Cheap! Cheap!”

 

       放在平时,冰河是懒得管的。可今天不知怎么,这首当其冲的妇女面容憔悴,让他看出些母亲的影子,他心里动了气,非常烦躁地说:“不要不要,走开走开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那妇女瞅他一眼,慢条斯理说:“小兄弟,都是从老外身上赚钱,不容易哦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冰河被她说着真病,红了脸,一时语塞。艾扎克似乎听出他们语气中有些尴尬,爽快地掏出钱买了些小东西,妇女走开,他问冰河:“Ça va?”他不是北欧人那种发红的肤质,而是纯粹的白,这一微笑不知怎么有点像卡妙,可能是眉眼之间吧。只是发色像海草,比卡妙的淡一些。

 

       冰河摇摇头,告诫他过安检时盯住自己物品:“你刚才露出了钱包,要小心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对故宫,艾扎克是衷心地赞不绝口––––才只不过到了太和殿广场,就展开双臂做出肖申克救赎海报上那种拥抱苍天的姿势。他兴奋地向冰河叫道,跟这相比,我们的皇宫简直就是娃娃屋、小蛋糕!P市初冬风劲,东二长街西二长街简直就是现成的风口,各处门内墙边长椅上都挤满了避风和歇脚的游客,冰河看他们懵懵地打量停不下来的白人大男孩,哭笑不得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得请你协助我完成一项任务。进了西六宫,艾扎克突然说。

 

      他给冰河看iPad上打开的网页。原来他惦记来故宫,还是为了收集这个旅行网站同好们藏在这里的印章––––这些人来自欧洲各国,没见过面,只在网上交流;路过有意思的地方,就会找角落留下刻有自己独特图案的印章、并在网站上给出线索。后来人再经过,既可以寻了印章来盖,也可以印下自己的放在一处。艾扎克自豪地给冰河看他的小本本,上边各种颜色各种造型的图案居然已经有大半本。

 

       故宫里,据说有三处。

 

       北边御花园,找到两个,要么在防火箱下,要么在山洞中,容易避人耳目,很快就搞定了。冰河热爱紫禁城,他睁大了眼,看艾扎克变戏法似的从自己以为熟悉的地方翻出惊喜。永寿宫那个,却难,因为周围都是游客,不少还不明所地愣愣瞅着他俩。他们按照提示确定了那扇窗,假装站在墙边聊天,伺机行动。四合院倒不窝风,P市有名的艳阳秋,这时才有点感觉了。艾扎克的浅色睫毛被光染得亮亮的,笑着让冰河放松,他说,这不是什么苦差事,是开心的事啊。卡妙说你最喜欢这里,所以你应该更enjoy不是吗?

 

       冰河问,你怎么认识卡妙的?

 

       艾扎克耸耸肩,说,我说要探索你们的皇宫,我老板就推荐了他。又道,我老板的爱人提起你,说你是个playwright,写的剧本就是有关这座建筑群。

 

       冰河心中恍惚,只知道旁边晒太阳的老人们目光有了一丝松动,赶紧伸手从窗棂夹缝中掏出那个旧时胶卷小盒似的容器。他们跑到回廊下,从小盒中抽出纸卷,上边不知何时已经有十几个或大或小的参与者留念了,真是神奇––––他眷恋的紫禁城,从来不乏秘密。艾扎克见他饶有兴味,便请他帮忙将这个章盖在自己本子上,又将自己的交给他、任他补在纸条上。

 

       艾扎克的章,图案类似鳐鱼,据他讲是北欧神话里的一种海怪,叫做克拉肯。冰河看不出其恐怖,只觉妖艳可爱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们临时变更了计划,没有立刻告别,而是一起坐地铁去吃九门小吃。地铁上有卖唱乞讨的夫妇,艾扎克投了点零钱,冰河居然莫名地不愿去阻止他。他的剧本正好明天排练,艾扎克摩拳擦掌地要去观摩。他说明天中午加隆和穆本约了他一起去卡妙那里吃中国火锅,正好叫上冰河,大家都一起。

 

       冰河看他的笑,觉得进了轻松奇妙的世界,连平日痛苦的呼吸,也顺畅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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